陈一舟 “职业雷锋”刘光建从搭在广东汕尾市城区奎山公园门口的矮小帐篷中钻出,将全部家当从人力三轮“雷锋专车”中搬出,挂上那条长18米写满各时期先进人物的“光荣榜”横幅,又摆上雷锋石膏像,放起《学习雷锋好榜样》等歌曲……这是刘光建在汕尾逗留的最后一个上午。广东汕尾,是刘光建9年来走过的全国22个省(市、自治区)的第93个城市,也是他在广东停留的第二个城市。当天中午,他骑上那辆“学雷锋”人力三轮车,奔赴下一个目标——深圳。(《南方日报》1月23日) 这是一个坚守高尚情操和道德的“正义骑士”,但在很多人眼里,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“另类”人物。有人从他身旁走过,丢下冷嘲热讽:“擦皮鞋就擦皮鞋,打什么学雷锋的牌子?”还有人有意寻衅:“学雷锋搞这么大阵势,请示过谁啊?”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,在安徽某市,一个满头黄发的小伙子一上来就问:“雷锋是哪个朝代的?” 孤身一人顶着巨大的世俗压力,恪守着道德和理想,至今,他仍然无怨无悔地坚持着。但“学雷锋很艰难”以及真正意义上的雷锋精神在现实中的渐渐远去,越来越多的个体对于纯道德的坚守在对利益追逐中的步步溃逃,单凭一个“职业雷锋”的微薄力量去试图扭转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尽管,他可以凭着对正义的信仰而不顾自身的弱小,义无反顾地冲向一架巨大的世俗风车,但注定只能留下一道浅薄的“刻痕”,不久就会被世俗的尘埃所遮掩。 一个具有良知和勇气的公民以及其所坚守的美好的价值观,与一个群体所默认遵从的利益价值观相对抗,结果可想而知。但如果有来自于社会道德的支持,这种微薄的正义力量就会变得强大。然而,如今,我们似乎更关注自己花了多少钱、腰包里装进来多少钱,至于“雷锋”及其隐喻的传统精神,却无形中被封闭进心灵的枷锁。或者说,不是我们淡忘了雷锋,而是,欲望被放纵、情感被消费、价值被娱乐,“为人民服务”的质朴越来越难以激发起欲望神经的共鸣。在欲望第一、利益至上的消费时代,“无偿奉献”情怀的一切意义被消解、被拒绝、被亵渎,纯粹的消费性价值使得“雷锋精神”没有了立锥之地,内涵化为乌有,异化为教科书或者标语口号上的文字符号。 在塞万提斯的笔下,世俗价值将怀有正义理想价值的堂吉诃德“招安”了,堂吉诃德临终前“悔过了”。这不仅是一个理想卫道士的死亡,同时也代表着一种价值观的绝迹,堂吉诃德成了骑士道和英雄主义的回光返照。当道德的热情在现实的冰冷面前熄灭时,尘埃落定了,旗帜倒下了,疯子堂吉诃德安静了……那么,我们的职业雷锋呢?他又会如何? 每个人都应以自己的方式直面传统的淡漠与道德的迷失,在反思和救赎中开始回归的征途,让职业雷锋树立的理想道义旗帜,永不倒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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